怎么都口不对心

【石大】小宇(上)

叫醒我的不是闹钟,也不是梦想,是腿部的疼痛,在清晨七点,准时的把我唤醒。我望着天花板,希望疼痛能够过去我好再回个笼,但这股并不强烈的痛感却不屈不挠,尤其在旁边轻微的呼声中愈发明晰。

我今天一定要和他说。我想。慢慢的爬起来,试图挪下床。然后就听见旁边“嗯?”的一声梦呓。失败。这玩意儿怎么睡觉这么浅?

回头,张伟顶着一头鸡毛掸子,两只眼睛都不对焦的看向我的方向,嘴里嘟囔了两句什么,然后咳了两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刚睡醒的小奶猫的声音:“又疼醒啦。待着别动。”

然后他就咕噜一声滚下了床,跌跌撞撞(别摔着诶我的祖宗)的跑了出去,抹了一把脸,拿来药箱开始给我换药。他换药的动作很慢,但我们谁都没有说话。早晨的张伟,尤其是被吵醒的张伟,起床气是很严重的。虽然现在看他贤妻良母一样的,手势轻柔,但你要试图和他唠个嗑分分钟炸毛。

我没有事情做,只能在灯光下数张伟的睫毛,数到后面眼花了,只能凑近些细看,再凑近一些,可以看见张伟脖子上的细小的绒毛。不远处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将失神的我唤回了一点,我保持着这个距离愣了一会儿,鼓起勇气说:“张伟”

身下的人一个抬头,差点顶到我下巴颏。张伟翻个白眼:“嘛呢靠那么近,视察工作啊,包的好着呢。”说完还把我脚抬起来,让我自己看小腿上的包扎成果。疼的我倒吸一口冷气,他又赶紧放下来。

“吃饭啦吃饭啦!”郭阳在厅里叫。“来嘞!”张伟扶我站起来,作为我的拐杖,拄着我来到厅里。其实当然没有那么严重,但能不用力最好不用力,我当然也很乐意有个人肉拐杖。虽然一到饭桌张伟就麻溜的摊自个儿位置上了,好像走着几步路可把他累坏了。

“我觉得我们乐队叫老弱病残乐队算了。”郭阳笑了,“你看我们这一个个腰间盘突出,脊椎侧弯,摔断了腿,好不容易张伟没啥病,摊在那儿跟个煎饼似的。”

“这名不错,反正老这个名号落不到我头上。”张伟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说。郭阳作势要打他,落在头上却给他理了理头发。

然后就是重复而又无趣的一天。上综艺,当然。张伟负责讲笑话,王文博负责捧哏和被砸挂,郭阳负责新闻发言人,我负责发呆和哈哈哈。这期间张伟又抱了我一次,用我的衣服擦了一次汗,往我身上倒了二十四次。

真是够了。我还记得第一次他凑到我身边,用额头在我肩膀上蹭汗的时候那种心跳加快血压升高的感觉,第一反应是左右看看大家有没有注意到,结果发现大家,尤其是王文博和郭阳都巨淡定。后来才发现他逮谁蹭谁,可能那时我刚加入,他老在我身边蹦跶,所以蹭的特别多。后来……可能只是习惯了。

无论如何,不要想太多,石醒宇,你们是朋友,不要把这份友谊破坏了。

张伟当然是笔挺挺的直男一枚,这我还是看的出来的。正因为他敢卖腐,敢扮女装,所以才更不可能对同性有意思,因为他并不怕表现出这一面。反倒是我自己,卖腐的时候手足无措,因为我害怕被看到表演后面的真正的自己。这么一想,我觉得自己今天一定要和张伟说这件事了。

上综艺的时候当然不是个好时间,之后又有一个媒体的采访;吃饭的地方人多口杂,返程的飞机也定的经济舱。折腾到一个能和他单独说话的时间,已经是夜里两点了。

我在书房门口犹豫了一会儿,叫他。他应了一声,回头,大大的黑框眼镜下面的眉毛蹙着,有点不耐烦。

“我想问你……要不要吃炸鸡?”

“要……”张伟的眼睛一下睁大,但马上耷拉下去:“不行,这都几点了。勾姐上次说了,我再发胖都要穿不下那打歌服了,到时候她就要扣我们伙食费了。”

“哦。”我应了一声,挠挠头,说不出口。

“你先去睡吧,我马上就好,刚才想到了一小段曲子。”张伟冲我挥挥小手,然后转身投入到他的事业中去了。

我躺在床上,迷迷糊糊睡不着,直到隐隐感觉身边的那一半有了一个微微的塌陷,才渐渐的进入梦乡。睡前我对自己发誓,明天一定要和张伟说这件事。

但是第二天我就再没有机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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